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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翻墙至全知众独

【叶黄/哨向】自由之战(六)

“所以说……”孙哲平清了清嗓子。

“叛徒。”方锐痛彻心扉地说。

“我们已经不会相信你了。”王杰希一板一眼地说。

“烧烧烧~”叶修没精打采地挥了挥胳膊。

在方锐大呼小叫地奔回寝室后,整个围合的哨兵倾巢而出,直接把满脸喜气未褪的孙哲平给围了六七八层。有人手里拿着打火机,有人挥着不知从哪里撅下来的树枝,甚至连张新杰也手捧着校规站了出来——可不知是不是学校遗漏了什么,他们竟然没在再校规中限定哨兵和向导的各类结合,饶是张新杰一字一行地读下来,也没找出警告孙哲平的立场来。

“叛徒!”最后还是方锐正气凛然地跳了出来,“现在开始审讯!孙大大,知错没有!!”

“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嫉妒。”孙哲平面不改色心不跳。

“嫉妒是推动凡人进步的第一动力。”林敬言平和地笑着说,“好了,孙大大,请诚实地回答我们所有的问题:是在救援的时候进行的吗?”

“啊。”孙哲平说,“而且我都没反应过来,那家伙自己就贴上来了,按照他自己的说法,好像是精神力过于虚弱导致的自救措施……”

“卧槽烧烧烧!!!”方锐惊呼。

“果然还是烧了吧。”一个叫做楚云秀的女生冷冷地说。

霎时间,人群里“烧烧烧”的呐喊此起彼伏。

“肃静肃静。”李轩招呼说,“第二个问题,作为首位脱单人士,你现在的感觉是怎样?是觉得辜负了大家的期待,还是为自己毫无下限的行为感到愧疚?”

孙哲平笑了,那个笑容是典型的让人恨不得抓起一把辣椒粉糊上去的笑法:“超赞。”

“烧烧烧!!!!”方锐悲愤地呐喊。

“噢噢噢噢!!!”人群沸腾了般地响应着。


“我们就没有人。”张新杰如同想起了什么般,推了推眼镜,“为后天就要开学这件事而感到有些担忧吗?”

“这个应该叫做注意力转移吧。”李轩摊开双手说,“没救了。”


第二天仍旧是一片混乱,学生们已经自动分成了三个派系:坚持反动到底的,以暴力致胜的武力派;主张暂时消停,等待时机的理智派;还有已经安于环境的安定派。安定派将最后的这一天拿来置办课本和准备文具,而武力派和理智派在食堂门口拉开了作战的阵势,前者认为食堂和蔼可亲的大妈有作为人质的价值,但理智派坚持守护食堂作为底线,觉得那是饮食和生活的保障。

叶修是属于少数的那种,游离于所有派别之外的闲杂人士。他倒也对目前的局面没有太大的怨言,但也并非就乐意被关在这个实验室般的学校。只是他觉得还缺少什么基本的推动力,让他为逃离这个鬼地方而采取什么措施。所以,他也只是那最后一天打了整天的荣耀,期间又遇到了那个话唠的剑客,对方由于昨晚得知的情报而趾高气昂,废话都比平常多了一半,但当叶修利索地把野怪BOSS从他手里抢下来时,他的得意瞬间就变成了气急败坏。最后还是以卡带一般的“PKPKPKPKPKPKPK”落下的尾声。


然后,就正式开学了。

就算是大学,也是有所谓的开学仪式的。当武力派们摩拳擦掌地奔向体育馆,准备不顾三七二十一把演讲者从台上拖下来,直接揍上一顿。但当他们冲进前几天还无比正常的体育馆时,竟发现在讲台和学生席之间,不知何时竖起了一道直抵顶层的玻璃壁,而几位地中海的老头正满面仁慈地端坐在讲台上方,一副你又奈我何的自信。

整个开学典礼的现场就跟是菜市场般混乱不堪,要不是校领导机智地选用了超高功率的扩音喇叭,叶修根本就不能听到那群老家伙的话。出乎意料的是,他们的讲话内容并不枯燥。

“我们知道,这样的待遇,让你联想到的是监狱,是劳改所,是精神病院,而这些词和从小接受接受精英教育的你们格格不入。”坐在中间的那个老头曾这样说,“但我想,作为哨兵,你们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,你们同类制造的麻烦,被以加倍的恶意返还到你们身上,而你们也就完美地奉行着社会贴在你们身上的标签——作为一个觉醒相当晚的哨兵,我一路看着你们这样走来,这让我十分心痛。”

叶修往四周一看,张新杰和王杰希明显是在被师资力量折服之后,又败给了老人颇有哲理的话,甚至连韩文清都露出一副思考的严肃。唯有方锐和孙哲平还是站不住脚,和升旗仪式上的小孩子似地扭来扭去。


而与此同时,向导这边也正在举行着开学典礼,唯一有所区别的,就是那些老人的身边站了十多个保镖,任凭哪个向导试图把精神力探过去,都会被那强大的防御壁给反弹回来。

“这些东西本来是自然的,吸引与追求,爱与被爱,但却在我们的基础教育中被塑造成了邪恶的洪水猛兽。”那人温和地念着手上的稿子,“如果那种追逐是硬塞给我们的,也许我们可以拒绝,可以反抗,可那是我们基因里与生俱来的东西。我想你们也知道,你们本该是灵魂相贴的伴侣,是相携走完一生的友人,所以你们才会怀着一颗滚烫却又充满畏惧的心……”

“你怎么了?”喻文州侧着身子问。

“啊?我怎么了吗?”黄少天问。

“看上去像喝了过期的牛奶一样。”喻文州说,“是胃不舒服,还是觉得这演讲太恶心了?”

“当然是这个演讲啊!”黄少天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,“什么灵魂相贴的伴侣,滚烫的心……唉我说这个领导是文学系毕业出来的吧,废话那么一大篇还可以弄这么文绉绉的拖延时间,哎我真的快要吐了。”

“我一直都想问了……”喻文州说,“为什么你那么讨厌哨兵?”

黄少天愣了一下,像是有人曲起手指,在他的胸口上弹了一下,一些很细微的尘土从心房上面飘落下来,像是羽毛尖端般搔动着一些很遥远的事情。那些中二的往事是每个人都恨不得掘地三尺埋掉的东西,可它们总会在人生的轨迹上植上点什么痕迹,只有找到那个线头一拽,就能把整件外皮给拆下来。

黄少天在回忆起那么一星半点后,立马踩了刹车。

“本能本能,一定是本能。”他果断地回答说。

他看喻文州含蓄的表情就知道,对方压根没相信。


开学典礼完结的下午,课表上就零零星星地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课程。由于全部都是刚从高考下脱身的愣头青,除了横跨在文理之间的代沟,他们的必修课程基本上都没什么差别,差别就在于那些选修课。比如说林敬言和方锐约着选了犯罪心理学,张新杰给闲置的时间表上填了各类金融学的课程,而王杰希则是加了好几节化学实验课。至于韩文清……叶修看着他贴在桌子上的时间表上写了好几个“健身房”。

相比起来自己好像有点水。叶修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课表,摸了摸下巴。他一个下午都没有课,晚上则是那所谓的哨向互解课——如今被所有人简称为相亲课。


叶修照旧打了一下午的游戏,看着时间,然后就拎了个空包出门,吃了饭晃悠到了广场上。他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长桥上熙熙攘攘的景象,以及在人群中挥舞的各类横幅。他大概就纠结了那么一两秒,果断准备转身——

“哎哎哎,老叶!”方锐利索地从人群中蹦了出来,“来上课啊?”

“不。”叶修看着他头上捆着的头巾,上面用糟糕透顶的书法写着“老林搞定他们!!”,他宁肯翘掉大学的第一节课,也不想卷入这种是非之地,“我就晃晃。”

“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,你行不行啊老叶。”方锐说,然后拽着他往人群中拖,同时一边大喊着,“护送最后一位勇士上战场!!奏义勇军进行曲!!”

“当——当—当当,当——当—当当——”一群人响应般地鬼哭狼嚎起来。

这TM是婚礼进行曲吧喂!!叶修槽都吐不出来了。

“勇士啊。”在通向水上教学楼的桥面上,站着穿得很是正式的李轩,他看着走过来的叶修,满脸肃穆地拉过他的手,用那种想将他的手腕整个卸下来的力道握着他的手,“前方就是你人生中究极的战场了,也许你将再也没有机会回来,但——”

“说人话。”叶修已经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要一时手贱了。

“搞定那群自视清高的向导。”李轩坚定地说,“拿下几个咱们请你吃几顿!!!”


叶修掏出自己的学生卡,在门口刷了一下,他听见门口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,门口的摄像头将头调转向他,上上下下打量了很久,才终于听到门咔地一声打开了道缝,他刚钻进去,又听到门咔地一声,迅速地关上了。

他望向对面的门口,那里站着还在等待的向导,一个姑娘东扭西歪地挤在最前面,冲着他挤眉弄眼,指着旁边一个正跟别人说话的小青年。似乎是看着叶修一脸无动于衷,她伸手戳了对方一下,笑眯眯地说了几句,那人顿时一脸铁青,嘴皮子飞快地翻动着不说,还抬手给叶修比了个中指。叶修笑笑,颇为大度地挥了挥手,同时颇为遗憾地想,长得颇为利索的一个小青年,怎么就话唠了呢?

他按照课程表走到授课的教室,推了推前门,发现门锁死了,便绕到后门,进去先是被教室诡异的格局震了一下。

那是一件相当长条的教室,完全可以容纳五十多个人坐成一排。一道似曾相识的玻璃壁横亘在教室中央,两边都对称着放置着桌椅,后门通向左边,而前门通向右侧的空间。

“来了?”林敬言招呼他,“坐这边吧。”

“这地方有点像审讯室啊?”叶修说着坐了过去,看着桌子上角嵌着一个微型的显示屏,提示他刷学生卡,他将卡放上去,就听到先后的两声电子音,一声是显示屏提示签到成功,一声来自他们背后的门,它自动关上了。

“应该是将哨兵和向导分隔开吧。”林敬言说。

“防止我们出去堵截他们吗?”叶修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,“哥就不明白了,现在向导一个二个都像温感炸弹一样,有哨兵靠近就炸,我们再怎么迅猛,也打不过远程武器啊?”

他们还没说上几句,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和交流声,霎时间,教室里面吊儿郎当的气氛瞬间就变了,每个哨兵都开始不自觉的抓挠起自己的头发,拽拽自己的衣领,更有甚者还掏出了镜子左看右看,然后在前门被推开的一瞬间,刷刷刷地端正地坐好,但大都管不住自己的视线,贼眉鼠眼地往向导群那边望去。

向导们似乎也被这阵仗吓到了,都挤在门口不往内走。叶修想他们的犹豫纠结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,就是并不想随便地挑选一个对象并坐在其对面。

“同学们?”

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,纷纷四下张望,却也没见到半个人影。

“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吓到你们。”那个女声笑着说,“不过,我不在教室里面,我只是通过话筒向你们那面说话。向导们应该已经来齐了吧,我知道,现在让你们选一个座位是件为难的事,所以我们这里有根据基因以及个性测试分析出来的配对结果,当然,这只是我们主观的判断,这也只是一次实验,现在,我叫到名字的同学,按照玻璃墙上显示的指示行动。”

她话音未落,那面透明的玻璃墙面上突然闪现出哨兵们的名字,标号以及一些基本的介绍来。

“江波涛。”

“是。”一个发色很浅的男色答应道。

“看到十五号了吗?到那边坐下。”女声说,叶修看到不远处一个男生面前的屏幕闪起光来。江波涛也没表示什么,安安静静地坐了过去。

女声一个一个挨着念着,向导们也按照他的指示行动,但等到女声念完了最后一个名字,叶修面前的屏幕都没有亮过。而对面也还稀稀拉拉地站着四五个人,其中有苏沐橙和黄少天。

“剩下来的人呢,我只想很遗憾地告诉你们,在这里的所有人中,我们并未分析出合适你的对象。”女声说,“这并不是意味着你们找不到合适的伴侣,而是根据我们的判断,你们之间的匹配度不够高,但为了这趟课的进行,我们为大家尽可能适合地组了对,但不排除有对立的地方——”

叶修看着位于其间的苏沐橙冲着他做了个得意洋洋的鬼脸,只能回了个苦笑。也不知道这姑娘在得意些什么,他正想着,对面的人逐渐就剩下了两个,老师念了黄少天的名字,同时,一个远处的屏幕亮了起来——

“老师!!”苏沐橙突然大叫一声。

“……怎么了?”老师被吓了一大跳。

“我……我想和那个人……”苏沐橙说。

叶修往那边一看,差点没被口水呛着。那边坐着的是楚云秀,她本来看上去无聊极了,揪着鬓角的头发缠在铅笔上绕着圈,突然被这么一点名,看着对面装得有些娇羞的姑娘,一时吃惊得铅笔都脱了手,悬在她的耳边跟秋千似的荡来荡去。

“好的,没问题。”老师很温柔地说,“我们本来就鼓励你们做出选择,但担心你们过于羞涩,那最后剩下的那位同学,也快落座吧。”

叶修面前的屏幕亮了,对面只剩下唯一的一个人,那就是被苏沐橙强行插一脚给弄糊涂了的黄少天。他孤零零地站在空当的教室中央,傻得有模有样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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