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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翻墙至全知众独

【叶黄】阴阳道 归家(上)

长篇注意

一 乌帽子 (上) (中)  (下)

二 指轮 (上) (中) (下)

三 物缘 (上) (中) (下)

R番外 你是我的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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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没事吧?”

接到叶修用苏沐橙手机打来的电话时,黄少天正摘下按在针孔上的棉签,有些发神地看着着棉花上小小的一个血点。他打小就属于扎完针不淌血的类型,在别人还叫疼的时候,他就能棉签一扔跑出去玩。

“啥?”黄少天很困惑,“老叶你哪根筋不对了?”

“我可是好心好意地来关心你,你这个态度让哥很心寒……”

“不,你真的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吗?”黄少天继续纳闷地问,“还是苏妹子给你传了什么奇怪的谣言?”

“你这个人……”叶修无奈,“这样的,刚才那个鬼的情绪突然很强烈地波动了一下,你那边真的没事?”

“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,再有事也是你那边吧……”黄少天几乎是下意识开口搪塞,突然想起两小时前经历的一幕,不由头皮有些发麻,一时没绷住语气里的轻松自在,“额……”

“啧啧啧,要求助就抓紧啊!”叶修说,“不说我带团抢野怪去了。”

“靠靠靠!大春找我们投诉了好几次你,你个老妖精抢野怪抢得也太不要脸了吧!!职业选手的素质就是被你这种人败坏的!!!”黄少天对着电话嚷嚷,叫嚷到一半,气势又自由落体般下降,他偷偷摸摸望了一圈医院里来往的人,把电话贴在嘴上,小声又无奈地说,“我不太理解我自己的情况啊!我怀疑我应该是也撞鬼了……”

“一句话说吧,要不要哥过来?”叶修挺干脆地打断了他。

“……”如此坦率的好意让黄少天心一跳。

“基本要求,要包吃包住包机票啊。哦,对了最近兴欣挺缺材料的,我帮蓝雨副队长解决问题,蓝雨怎么说也得付点报酬对不对?等会我列个列表发你QQ上——”叶修兴致勃勃地说着。

“有种滚过来!蓝雨群殴你啊!!!”

“少林寺功夫吗?”叶修笑,“听上去很厉害啊!”

“我靠你们兴欣有妹子了不起啊!!!老叶你滚过来PKPKPKPKPKPKPKPK!!!!”

 

黄少天本来打算去机场接叶修,但最后想了想,还是抱着自己的伤腿,很怂地窝在了家里,把地址扔给叶修。他估摸着叶修大概是晚饭点赶来,也乱七八糟叫了些外卖,将饭盒摞在桌上。他缩在沙发里,看着饭上的热气一点点散去,心思也挺简单的,就是普通地想想那在路上的人。

他早就想通了,这个感情就跟臭氧层空洞似的开在他头顶,可他却固执地播报着“近日云层稀薄,所以紫外线辐射较强,请各位做好防晒的准备”的天气直播,纯粹幼儿园级别的自我欺骗,也不知他怎么维持这么久的。

而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是叶修的问题:叶修很好,是个理想的对手,也是个不会互相腻歪的朋友,虽说嘴炮总是一枪中红心,但总有那么几颗里面包着糖水。更重要的是,他身上混杂一种温暖的魅力,那种魅力让人无条件地相信……相信他能将生活的某个片段装点得五彩斑斓,也能给出细水长流的生活。

在意识到自己可能对叶修抱着些奇怪的心思后,黄少天以为自己会度过一段尴尬又纠结的时光,就像所有恶俗小说里的对暗恋的描写:见面红霞飞上面,开口支吾不成声——他没经历过什么类似的经验,但估摸着自己也不会是个厚脸皮的主。光是想想那个粉红泡泡画面,他就不由在心里给自己摆了一排烛台。

不过他很快就发现,这份担忧根本没有意义。

他和叶修相识多少年了?鸡飞狗跳地交锋了那么久,一见面,身体第一反应就是挽起袖子,随时准备好干架打嘴炮。等他猛然想起自己那点小心思,两人都收拾完战场,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,哪里还给他羞涩的机会。

从理性角度来看,这当然是件好事。感情这种事,藏得越深,才越不会让双方难堪,他也不太能想象叶修知道这份情窦后的反应。但从感性角度来看……好吧,问题就是,黄少天不知该怎么表达感性的那部分。

开门见山?含蓄传情??可这些感情因素好像塞不到他们平常的相处里面去啊!

他就坐在那里,倒还算不急不躁地思考。反正也没什么好着急的,他现在想做的,也不过平稳地维持现状。毕竟,他连承担后果的心理建设都没做好,就算想好了浪漫的招数,也没胆量兴冲冲地就捧花上前。

想了一会,便一如既往地陷入了死局,他也干脆利落地放弃了思考。至于那鬼的问题,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想不出什么结果,便撑着沙发,一瘸一拐地站起来,正打算从柜子里拖出PS4玩玩,就听到门铃响。

“来了来了。”他应道。

他拖着一条腿,蹦跶到门口,拧开门,看着叶修提着一个小塑料带站在门口,里面是牙刷毛巾之类的玩意。黄少天还没开腔,叶修就郑重地把一张超市发票拍在了他胸口上:“报销。”

“……”黄少天根本懒得搭理他,接过那发票随手往旁边一扔,往回走去。

“你脚怎么了?”叶修问。

“我就是不太明白情况,反正你来看看。”黄少天说,在叶修面前他也不打算遮着掩着,便一屁股坐到沙发上,挽起自己的裤腿,露出那自己包扎的纱布来,那上面有一块已经被碘酒和血液的颜色浸透了。他咬咬牙,伸手就去解那拙劣的纱布结。

“等等,你干嘛?”叶修一把抓住他的手。

“没事,不是什么大伤,反正你先看看再说……”黄少天说,挪开叶修的手,继续有些暴躁地解开缠绕的纱布,在扯到最里面一层时,他还是疼的一抖。

“哪有你这么拆纱布的……”叶修想阻拦他,但黄少天早就把绷带扯下来,扔到了地上。

叶修皱起眉头,跪在他面前,看着那腿上的伤口。那上面有一排深深的牙印,正因为黄少天毛糙的动作汩汩淌出血来,和旁边黑褐色的碘酒混杂到一起,而主人腿上的肌肉因为疼痛而明显地绷起来。

“老叶,你诚实地告诉我,你能不能看到伤口?”黄少天有些紧张地看着他,问。

“能不能看到伤口……?”叶修被这奇怪的问法搞得一愣,“你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?”

听叶修这么一问,黄少天长舒了一口气,萎靡的精神顿时振奋了不少。他乐颠颠地坐起来,探着手臂去够茶几上的纱布和碘酒瓶,一边放松地念叨起来:“哎哎哎哎老叶我告诉你,你是除我以外唯一一个能看到伤口的人,说真的我完全不明白这个情况——嘶——”

他扯到了腿上的伤口,向前一扑,险些没从沙发上栽到茶几下去,疼得龇牙咧嘴的。

“我来我来,”叶修实在看不下去,把黄少天按回沙发上,帮他把东西递过去,“你自己上药?还是我帮你?”

“我自己来我自己来,老叶你上药真的不会谋杀人吗?”黄少天说,一边拧开碘酒的瓶盖,一边不忘描述事情的经过,“哎我真觉得自从被那群鬼附身后人生都多彩了,今天——”

 

他是今天大早上出门的时候撞上这怪事的。

他大部分时间是住蓝雨的宿舍,那天晚上回家,只是因为家里有亲戚给他邮寄了几大块喷香的腊肉,包裹外面还就写了个食物的标签。他拆开包裹的瞬间就有点懵,思量了一下把这肉挂在训练室的后果,还是老老实实把肉给抱回了家。

他还没走出小区,就看见远处一条脏兮兮的小型狗朝他走了过来。

他下意识就觉得不太对。

那只狗真的太脏了,比他见过的所有流浪狗还脏,简直就像是在稀泥里面打过滚,然后又在热带雨林冒险过。它灰扑扑的毛拧成一缕一缕,抖抖身上的灰恐怕能施半亩田的肥。而且,更不正常的是它走来的姿态:它压根就是如软体动物般在地面上蠕动,好好的腿,竟是在地上无力地划动。而还有一个问题是,即使这家伙跟骨头断了似得,速度竟然快得跟人五十米冲刺似的……

黄少天呆愣了半秒钟,提手到鼻边嗅了嗅,是还残余着股腊肉的气味没错,但无论怎么说,也不至于吸引来一只死狗吧……?

他想了想最近他们遭遇的鬼怪,当机立断,扭头就跑。

 

黄少天正绘声绘色地讲着,叶修却打断了他。

“你会不会抹药啊?”叶修哭笑不得。

叶修看着黄少天拿着棉签,不经意地在血淋淋的伤口周围打着转,但就刻意地绕开伤口本身不涂。而且这人还越讲越亢奋,说到那狗的诡异处,还一手举着棉签,一手举着碘酒瓶比划起来,完全不顾正在欢快地吐血的伤口。

“你小孩子吗……”叶修无语,劈手从黄少天手里夺下碘酒瓶,“我来,你别动啊。”

“哎?你等等等等……”黄少天形式上地挣扎了一下,但在叶修握住他脚踝的时候,肢体碰触让他又轻微地一颤,略显心虚地沉默下来,最后衡量再三,却只憋出句挺示弱的话来,“……你轻点啊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叶修有些想笑,“小朋友,要不要抹完药赏你颗糖啊?”

黄少天没接话,只是有些自我嫌弃得挠了挠脑袋。他刚才是在干嘛呢?他懊恼地想,总不能是看着叶修,就下意识开始往幼稚的状态逆向生长了?

单恋呢!哥们!不要这么快就把恋爱的弱化BUFF往自己身上堆啊!黄少天恨铁不成钢地对冲自己嚷道。

于是,在随后,尽管叶修完全就是拿着湿淋淋的棉签往他伤口上戳,黄少天也只是不动声色地掐住自己的手心。而比较让他吃惊的是,叶修在抹完药后,居然娴熟地拿起纱布,像模像样地给他包裹起来,黄少天本都摆好了吐槽的架势,打算嘲讽下叶修的自觉主动,但在叶修打好结后,他目瞪口呆地发现,叶修的包扎技术还挺好。

“哎老叶,这个技能和你的职业不太搭调啊,你什么时候还学过急救包扎啊?”黄少天好奇心猛起。

“之前为了照顾一个朋友学的,还有,下次取绷带的时候,用生理盐水沾湿了再取。”叶修说,“你继续说,那狗怎么了?”

“哦对,我讲哪来着?哦,我跑了,然后……”

 

然后那狗就跟飞弹似的朝他冲了过来。

黄少天一直坚信自己是个身强体健的游戏宅,兴起时会去晨跑或健身,还时不时嘲讽一下天天坐着长霉的郑轩。但到这种紧急关头,什么腹肌肱二头肌全是废物,他压根就没从惊恐中恢复过来,那狗就已经追上了他,蹿起老高,径直朝他扑来,一张黑乎乎的嘴撕裂般地张开,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腐烂的泥土味——

黄少天能做出的唯一反应,就是护住了自己的手,一脚踹过去,于是那狗也顺势啃上了他的腿。

 

“其实这都不是问题你知道吗,之前那么奇葩的鬼都见过了,一只发狂的死狗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……反正,它咬完一口就跑了,然后我就给队长打电话请病假,准备跑去医院打狂犬病疫苗来着……”黄少天选择性略过了比较血腥的场面,正打算为最关键最奇异的事件埋点感情伏笔,却感到叶修有些古怪的视线,他顺着看过去,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目前状况的诡异。

叶修从查看他伤口开始,就一直单膝蹲在沙发和茶几的间隙间,一只手搭在沙发上,一只手搁在他自己的膝盖上,抬着头,表情略有些阴沉地仰视他。而他为将小腿外侧的伤口朝上搁在沙发上,采取了一个挺女性化的盘腿坐姿。他不留意还好,但一注意到这颇显暧昧的姿态,他顿时有点坐立不安。

“老叶,我说你蹲那么久,脚不麻吗?”黄少天很冷静地问,“你干嘛不坐那边沙发去?”

“诚实说,因为脚太麻,有点站不起来……”叶修也挺冷静地回答道。

“……”黄少天面无表情,“那你就跪着吧。”

 

最后,叶修还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,一路倒吸着凉气,把自己摔进对面的沙发里。

“继续。”他说。

 

黄少天给喻文州请好了假,顺便回家拿药箱里的绷带马马虎虎地包扎了两圈,然后打车去了医院。

一套流程走下来,当他坐到医生面前时,他腿上的疼痛已经变成若有若无的钝痛。

“我看看你的伤口。”医生说。

医生在看到那跟裹保鲜袋一样的包扎法,眉头都打了个结。黄少天正想解释几句,就看那医生满脸奇怪地沿着绷带摸了一圈,很小心地拆了一转,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,然后麻利地拽住绷带的一角,跟掀开窗帘般利索地,“唰”地一下,就把绷带给撕了下来。

“卧槽你干嘛——”黄少天疼的一声惨叫。

“反应这么大干嘛?你伤口在哪啊?”医生有些诧异地问。

“哈?”黄少天当即就恼了,“医生你逗我呢,这么大一个口子你不会是看不到吧??”

“年轻人。”医生笑了,“我知道,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都特别怕死,尤其是狂犬病这种没法治疗的病,但我连个擦伤都没看到,恐怕就是碰了一下吧。哎,算了,你担心的话还是去打个预防针吧……”

医生说着,一只手就按在他小腿上,无名指和中指刚好就堵在那汩汩冒血的血孔上。而他手里拿着刚撕下来的绷带,上面是大片大片的血污。可他真的就像什么都没看到般,随意地下着判断,还将满是鲜血的手插回白大褂口袋里,糊了一袖子的血。

 

“问王杰希吧。”叶修听完后,严肃地说。

“你就不觉得每次都骚扰他有点愧疚吗??这第几次了?第四次?”

“能者多劳啊!大不了你们再按照哥的材料清单,给微草一份材料呗。”叶修说,“而且上一次他什么也没干好吗!”

“明天吧,现在挺晚的了。前几天才听队长说,王杰希那边正在学张新杰,严格要求队员的生活作息,我真是为蓝雨有一个亲民的队长感到无比庆幸,”黄少天果断略过了材料的话题,这问题,跟叶修深究下去根本不会有好果子。“对了,你吃晚饭没?机餐不算啊。”

“没有,不过我捎了包泡面过来。”叶修说。

“老叶你就等着被防腐剂渗透吧,以后猝死在电脑前,几周都不发臭。”黄少天说,“我买了外卖在餐桌上,不过应该冷了,你微波炉热热就能吃。”

“哎哟,这么好。”叶修笑笑。

 

“你家筷子在哪啊?”

“好久没用过了我想想……消毒柜最下面一层,不在的话就是水槽旁边的盒子里面,再没有的话——”

“找到了,在消毒柜上层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微波炉怎么没反应?”隔了会,厨房里面又传来翻找的动静。

“哦,我上次走的时候好像把插线板给关了。”黄少天说,“插线板就放在微波炉后面。”

“额……”厨房里叮铃哐啷响了一阵,叶修才有些无奈地说,“插线板在地上呢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买这个房子的意义何在啊?”叶修笑了。

“反正房价都是要涨的,先买了搁着也不亏啊!”黄少天理直气壮地说,“而且有房产证的话会让人觉得正式跻身社会人士的行列中啊!感觉特不一样你知道吗?这是男人独立的证明!”

“浪费可耻啊!”叶修说,“有钱还不如资助兴欣点呢!”

“你不会还住在那个地方吧?”黄少天焦躁地问。

“倒没那么惨,老板娘给队员买了套宿舍。”叶修说,“恩……菜刀和菜板呢?你再说错,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撬锁住进来的了。”

“这个我肯定没记错!在灶台下面的柜子里……不对你要菜刀和菜板干嘛???”黄少天惊。

“切腊肉啊。”叶修说,“我看你是半辈子也用不到厨房,那么大堆肉搁着也不嫌浪费。”

“……”一时理亏,但黄少天还是迅速找出了理由,“我可以拿去给我爸妈好不好!……不过你想吃就煮吧,反正那么多块。”

厨房里沉默了半分钟。

“对哦。”叶修的声音听上去挺自嘲的,“还有这个选项来着。”

 

“老叶你今天真是颠覆了我对你的认知。”虽然黄少天早就吃过了饭,但看叶修端了两个饭碗来,还是顺势接过了碗筷,一边吃一边说,“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一碰菜刀就要割手,一点火就要烧房子的死宅男,话说不科学啊,之前我去过你嘉世的房间,没见到厨房啊?你这刀工哪练出来的??”

说着,黄少天从盘子里拎起一片薄得近乎透明的腊肉,难以置信地摇晃着,然后却被叶修一筷子抢走了。

“改天真的叫张新杰来教育一下你。”叶修很认真地说,“吃饭的时候能闭嘴吗?”

“你先把嘴里的肉吐出来再说话好吗!而且别岔开话题好吗!难不成你以前还卖身打工当过墩子?虚胖脸就是在厨房吃出来的吧?”黄少天觉得和叶修待久了,拿刀捅别人要害都毫不愧疚了。

“差不多,记得把墩子人工费加到最后的账单上。”叶修眉头都没抬,淡定地喝着汤。

“你就切了个腊肉好吗,还好意思收钱?”

“还把肉蒸熟了。”叶修说,他的脸被大半个碗挡着,挺是诧异地看了眼黄少天,“我说少天,你不怎么用厨房就算了,你不会以为腊肉是直接生吃的吧……”

 

两人闹哄哄地吃着饭,等到最后将饭菜扫了个干净,抬头一看,都将近12点了。

“先睡吧?”叶修说,“那就明天再联系王杰希。”

“成成成,那老叶你就睡客房吧,刚好一周前叫保洁阿姨打扫过。”黄少天打着哈欠说,“你先去刷牙吧我……哎,什么声音?”

叶修和黄少天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,那里传来了什么抓挠门的动静和呜噜呜噜的叫声

那是非常规律的声音,似乎是刻意贴合着心脏跳动的节奏,一下,又一下。而那声音的发源点相当低,几乎贴在地面上,让人自然地想起一只小小的狗,被主人关在了门外,正在锲而不舍地刨着门,渴求着主人的注意。

“不是吧??”黄少天懵了,只觉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。

“砰!!”

叶修正打算说什么,就被这声撞在玻璃上的巨响吓了一大跳。两人都极端不情愿地扭头向窗户望去。

外面早是漆黑一片的夜幕,没有星星,只有一片经雾霾抹开的月光,但通过房子内的灯光,他们发现外面是一只硕大的鸟。它如同疯狂般拿身子冲撞着玻璃,每一次撞击,就在窗户上留下不知名的黑色液体,他们看着它在剧烈的冲撞下撞歪了自己的脖子,撞折了自己的翅膀,最后挣扎着扑腾了两下,仰起脖子悲鸣两声,坠落下去。

“什么玩意啊这!!”黄少天面色苍白地叫到。

两人完全没从这恐惧又血腥的场面里恢复过来,紧接着一群麻雀般的鸟儿从黑暗里涌出,前仆后继地再度撞上来,跟冰雹似地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。那急促的撞击声中其间夹杂着玻璃框颤动的响动,以及前面的鸟儿被后者拍在玻璃上的悲鸣……

“嗷呜——”

“喵——”

“汪汪汪——”

无数动物的叫声响起来,每一声都是那么的凄楚和哀怨,于此同时,门口也不再是单调的动静,而逐渐变成众多动物狂暴的抓挠,它们癫狂地发动攻势,门框和铁门碰撞砰砰作响,竟大有不把铁门撕裂不停手的架势。

“没、没、没窗户……啊操!!”黄少天牙关打颤地开口,吐了几个好不连贯的词后,他焦躁地一巴掌糊在自己伤口上,剧痛冲淡了脑内的惊慌,“储物室没有窗户,先过去!!”

“哪个房间?”叶修迅速地问。

“厕所隔壁那个……靠你放开我能走!!!”黄少天正打算从沙发上跳下来,哪想到叶修竟突兀地将他打横抱起,突然的悬空让本来就慌乱的他下意识环住了叶修的脖子,“卧槽你你你——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啊!!!”

“等会再说!”叶修简短地说,但黄少天仍能听出他声音里也有些抖。

叶修抱着黄少天,冲到储物室,飞起一脚踹开了门,然后再将黄少天放下,扭头就去开灯关门,还顺带锁上了门。他想了想,又从储物室角落里拖来不知装什么的箱子,层层叠叠地在门后摞起来。

黄少天见状,也跛着脚,将箱子从四下拖过来。叶修想阻止他,但被他龇牙咧嘴地瞪回去了。

直到把能用的重物全部堵在了门后,两人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,一脸灰扑扑地看向同样惨不忍睹的对方。两个人喘着粗气对视了良久,耳畔全是凄楚的嚎叫。

 “我说不是吧……”率先开口的是叶修,他愣是给自己撑起了分淡定的模样,但其实语调里还掺着点颤,“那腊肉有那么好吃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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